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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親的背影

筆者:鄭治平         放大字型圖示 放小字型圖示 列印圖示


在我念國中時,因父親職務異動的緣故,舉家搬遷到位在山城的泰安鄉原住民部落。 印象中,部落附近有一條美麗的河流—文水溪,群山也似乎一山比一山高,每一座山的林相,頗為蒼翠茂密,就好比當年不願向命運低頭、妥協的父親,展現出堅韌的生命力。 在平日,部落中唯一對外聯絡的道路,僅僅靠那乾枯河床勉強整理出的車道,供客運車對外通行。如果碰到颱風季節,河水高漲,客運車就無法進到部落裡,而且常常會停駛好長一段時間。為了上學讀書,我們就必須依賴雙腿翻過那一座又一座的山,走過山間小徑,穿過森林,方能到達學校上課。 有一回颱風帶來豪大雨,溪水突然高漲又夾帶大量土石,河水湍急;父親一看情形不對勁,基於安全考量,就趕緊把我和弟妹送到了村子外,寄居在世交好友家中生活。 因為親情關懷,每逢假日,父親就會一個人爬過山坡,橫渡那一望無際又湍急的滾滾河流,來探望我和弟妹們,了解我們讀書和日常生活的情形。 父親在世交家中簡單用過餐後,大都已是日落時分,才匆忙地趕回部落去執行「保鄉衛民」的工作。 在返程途中,我總是要陪伴父親走一段路,然後在文水溪大橋,目送父親下河床,直到父親形單影隻的瘦小背影,在微弱星辰、月光照耀下,漸漸失去蹤影。 那年,我雖然只有十三歲,但始終感覺依依不捨;想起父親在河道上行走的背影,一次次迴盪在午夜夢中,縈繞在心,久久難以忘懷。 春去秋來,在我成年後,有時旅遊,路過文水溪大橋,就會刻意停下車來,憑欄眺望河床中的磊磊大石。 流水依舊,好像又再一次在橋上望見當年青壯的父親,為了兒女親情,冒著被急流沖走的危險,堅毅地行走在河床中。父親數十年來身兼母職,雖然生活備受煎熬,卻無怨無悔地將我們四名子女撫養成人。 文水溪潺潺不絕的流水,像似父親綿延不絕的愛,在父親節的前夕,敬謹祝福父親健康如意,而我更想對他老人家說:「您的養育之恩,我一刻都不敢稍忘。」(點閱次數:1085)